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头顶上都有一个罩子,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罩子,所以,凡人都想当皇帝,而炼气修士都想成为金丹修士,金丹修士也想更进一步成为元婴修士,不过天道笼盖,哪有超脱之人?除非你不在这个世界,否则,你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
方荡眉头皱起来,之前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靖公主的表现不大理解,现在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方荡隐约间开始明白一直都表现得相当执着的靖公主为何会一下变成这个模样了,靖公主一定非常的绝望。
方荡的爷爷开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修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靖公主若是嫁给三皇子,成为王妃,未必就是坏事。”
“三皇子小时候我还抱过他,相当懂事伶俐的小家伙,靖公主嫁给他离开了火毒城,虽然也是从一个牢笼之中蹦进了另外一个牢笼,但显然,另外那个牢笼比火毒城这个强上百倍。”
方荡没有说话,皱眉沉思,片刻后又问道:“那我师父郑守他们呢?他们也去京城?靖公主似乎不愿意带着他们。”
方荡的爷爷深悉人情世故,分析道:“皇城是天底下最复杂人心最险恶的地方,我看靖公主虽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但在勾心斗角这方面未必在行,她遣散了奴仆,算是出自善心,免得耽误旁人前程,同时,她也是想借此来将那些不愿意追随她远赴京城的人留下来。”
“此去京城,如船入海,人多有时候并没有用处,最重要的是,忠心。或许明天,公主府就会有人离开,有人留下,反正这个世界上离开的人总是最多的,留下的人总是最少的。”方荡爷爷似乎已经亲眼看到了,公主府树倒猢狲散的场面。
方荡对于这些话并不理解,也懒得费心思去想,一头倒在床上,双目眨啊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荡的爷爷问道:“荡儿,你该不会也想跟着靖公主去京城吧?”
方荡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去找我的妹妹还有弟弟,还有我娘,我要带他们离开烂毒滩地,我要带他们过上好日子,所以,我不能跟靖公主去京城。”
“你有这个想法就好,那靖公主原本一心修道,就不是做媳妇的料,现在又成了三皇子的禁脔,你可万万不要想去染指,靖公主这小妮子就是一把剑,谁碰就割裂了谁的手,弄得一身是血的时候就晚了。”
方荡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这样会不会和那个王火一样了?”方荡听到鸽子汗牛等人骂了太多的王火,心中对于自己变成王火充满畏惧,他不想鸽子等人如骂王火一般的骂他。
方荡爷爷呵呵一笑,随后收敛了笑容道:“当然不一样,王火是卖主求荣,你离开靖公主并非是要害她,相反,是她自己遣散了你们。”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现在是火毒城的偏将,不再是靖公主的侍卫,你留在火毒城做偏将天经地义,就算你想跟着靖公主去,靖公主都不敢要你!堂堂偏将去做侍卫?当朝只有屈指可数的五个人有这个资格。”
“还有,比最重要还要更重要的是,你是我方家的儿孙,你姓方,你不是任何人的侍卫,不效忠于任何人,甚至皇帝,也不是我方家效忠的目标,我方家只效忠于自己心中的理想!”
前面的话,方荡听懂了,后面的话,方荡完全不懂,若是以往,方荡会追问什么是心中的理想,但是现在,方荡完全没有这个兴致,在床上翻了个身后,方荡转过头去,用背脊牢牢靠住墙壁,身体蜷缩起来,闭上眼睛,不再说一句话。
这是烂毒滩地之中的习性,只有后背靠上坚硬的石牢,方荡才能睡得着。
第二天一早,方荡准备再去公主府的时候,一个传令官敲响了方荡家的大门,宣方荡觐见洪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