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王慎言。”顾逸笙直白地表达不满,让姜绾芸先是愣了片刻。待回过神来,她还是细心提醒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您这话若是传出去,不太好。”
“你怎么还帮方怡筠说话?”顾逸笙不悦地撇了撇嘴,将手中的食盒至于一边后,便不见外地坐在院中的石桌庞,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
润了润嗓子,他又接之前的话道,“她在后宫是挺横,家世背景也足够强,但本王并不怕她。”
“再说了,皇兄确实不怎么喜欢她,不然她那般殷勤,怎么会连与皇兄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
别人惧怕方家和冯家的势力,不敢说方怡筠不好。但作为正宫嫡出的皇子,先帝最疼爱的小儿子,新帝最喜欢的亲弟弟,他的背景比方怡筠厉害太多。
那一句不喜欢,他敢说。
“我这不是在帮方怡筠说话,也不是说您应该怕她。只是”姜绾芸摆手示意两名宫婢退下之后,方才继续道,“只是您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陛下或许会为难。”
“为什么?”顾逸笙放下白瓷茶杯清秀俊朗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不解,“皇兄也不怕他们呀。”
前几日与皇兄聊到方家的事,皇兄也说了,自己不是手里没有一丝实权的傀儡皇帝。方家的人摆错了自己的位置,他为什么不可以说?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姜绾芸抿唇,想了许久要不要与他说。最后在看见少年认真求教的脸时,还是委婉地给出了理由,“大家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心里当然是不怕他们的,但是表面和谐还是要做到。”
“直接一刀两断,把权臣推到对立面,日后大概会有吵不完的架。他们闹得多了,陛下也会觉得糟心。”
“您觉得呢?”
朝堂之上,为何要玩弄心计?为何要花言巧辩?为何动不动就拿礼仪纲常、家国大义来说事儿?还不就是因为,很多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嘛。
不管大家私底下怎么争权夺利,表面工夫,还是要做足的。谁先撕破脸,谁就不占理,且显得自私小气。自私小气了,形象就会矮上一等。
而另一方,还可得理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