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有点奇怪,直到老鸨停在雕花木门前,抬手轻拍门板,用极为恭敬的声音怯怯的唤了声:“爷……容爷……”
女子停止了笑声,里面静默片刻,传来男子沙哑低沉的声音,语气异常暴躁的道:“什么事?!”
老鸨胆怯的倒退两步,看了看身旁的林妙妙,欲言又止,只好硬着头皮重新走上前去,继续赔着笑唤着:“容爷,请问……凝香姑娘服侍的是否满意?不知容爷是否还有什么需求?”
里面听闻这样的话显然已经不耐烦,啪的一声瓷器掷地而响,清晰的四分五裂,里面愤怒的道:“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这……”老鸨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踉跄的扶门后退,又迫于林妙妙执着的目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犯难,紧张的直用碎裂的帕子抹汗。
“哎呀,还是我来吧!”林妙妙最见不得别人这副模样,一把推开老鸨,大步走到正中央,砰的一声撞开门板,极尽粗暴之态,同时恶声恶气的发声:“凝香姑娘我们包了,请你立刻把凝香姑娘让出来,否则……否则,咦?大石头!”
虽然头发和瞳孔都变了黑色,但是林妙妙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颐指气使的气势倏然转为惊讶,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让林妙妙又惊又喜,同时又碍于容璟之前在万妖山的言语,有点尴尬,有点羞涩的愣在当场,嗫嚅半天,才红着脸问:“大石头,你怎么在这里啊?”
容璟一见林妙妙怒火立即烟消云散,推开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凝香姑娘,起身朝林妙妙迎过去,张开双臂欲将林妙妙揽入怀中。林妙妙下意识的一缩脖子,身体就被自然的扯到一旁。裴初云一手环抱着林妙妙的腰肢,一手抚弄着折扇,桃花眼一横,极尽媚色,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盈盈望着容璟:“刚染了庸脂俗粉就想沾染我的人么?”
裴初云的话音不重,却是灼灼伤了一旁的红衣美人。要说这凝香姑娘刚担起这头牌不久,凭着多年的勤学苦练,通晓音旋五律,略喑琴棋书画,可谓才貌双全的美人。不说倾国倾城,魅惑天下。单凭这张波光潋滟的俏脸,也漾动了多少英雄侠士的心,放眼全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又只卖艺不卖身,可谓吊足了浪荡公子王孙子弟的胃口,这样的美人,谁人不爱,谁人不想呢!
原本凝香听闻楼下有客人为争夺自己而出高价钱收买嬷嬷,甚至不惜大打出手找上来,有人争抢,越抬高身价,越说明是当之无愧的花魁。凝香甚至在见到来人后不觉心头一喜,目光停留在裴初云的身上便再也移不开。纵使见惯了各种玉面侠客,俊俏公子,甚至刚刚还在服侍的容爷,已经是难得的美男。却不曾想一山更比一山高,眼前的少年活脱脱的是修炼成精的妖,生得如此皮囊分明就是来勾人魂魄的。即使被迷住心智也心甘情愿,凝香也禁不住为裴初云的相貌而心跳不已。
那一对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散发着醉人的风情,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目光没有焦距的穿透过来,虽然只是淡淡一扫,那邪气的笑容却比任何风景都深入人心。凝香羞红了脸,即使在声色场所百转千回的玲珑心也终于忍不住为他而绽放。
原本一切设想都是美好的,妖冶俊美的公子为了自己不惜与人为敌,前来争夺。凝香心中的美好设想还在冒泡,甚至幻想裴初云如果替自己赎身,就算于他做个侍妾也甘之如饴……可是所有的幻想都在裴初云冷冷的话语中被打的粉碎!这句听起来波澜不惊的话语如此伤人,剥肤蚀骨一般,将人暴露于烈焰之下。凝香不禁黯然伤神,含恨于心。抬起盈盈璀然的大眼,已是噙满水雾。下意识的转头,故作委屈的望向容璟,既然妖媚公子出言不逊伤害了自己,便将满心希望寄托在容璟身上,期望他能为自己驳回些什么。
哪知容璟连看也没看凝香一眼,只将炯炯的目光深深望向林妙妙,微笑着回应:“妙妙,真巧,竟在这里遇上。”
林妙妙也觉得实在巧到不能再巧,甚至开始迟钝的怀疑这来的蹊跷的巧合,可是忽然记起这里却是妓院,刚才又分明亲眼所见容璟与凝香的寻欢作乐,遂心中不快,含沙射影的道:“是啊,好巧,没想到大石头竟然也在这里,居然也惦记着凝香姑娘。”
容璟但见林妙妙这副模样,心头一喜,料定林妙妙是吃醋了,即是吃醋,便是心心念着自己。于是急忙侧开两步,刻意与凝香保持一定的距离,解释道:“我也是刚来,并不曾与凝香姑娘有深交。”(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