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苡欣弯下腰伸手按压着酸痛肿胀的右腿小腿处,转动了几下已经几乎麻木的脚腕,突然她听到身边的苏凯阳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唐苡欣转头看向苏凯阳,问道:“苏先生,您说什么,您是在和我说话吗?请您再说一遍,刚刚我没有听清。”
唐苡欣说完后,她看到他的嘴唇又动了动,但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她只得又问了一句:“苏先生,您说什么?”
可是唐苡欣还是只看到了他嘴里在喃喃地说着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唐苡欣觉得他的情形有些不对,她用正常的音量叫了两声他的名字,但他除了嘴唇在动以外,身体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得挨近他,把耳朵贴近他的唇边,终于听清他在说:“冷,冷……”
唐苡欣感觉苏凯阳并不是在清醒的状况下说出这些话的,她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想要摇醒他,但在触到他胳膊的同时,她感觉到他的皮肤如同烙铁般炙热异常,唐苡欣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用手背拭了拭苏凯阳额头的温度,烫手而且无汗,她又摸了摸他的手,他的手背很燥热,但手心处却有冰凉的汗意,唐苡欣摸住他的颈部动脉,计时了半分钟,默数了他的脉搏数,她查觉到他此时的脉搏跳动很快。
唐苡欣心知情况不妙,她又尝试着唤醒苏凯阳,但苏凯阳只是偶尔呓语,还伴有急促的呼吸声,并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唐苡欣猜想苏凯阳很可能是陷入了昏睡,但道路堵成如此模样,想要驶离这里,只怕是难上加难。
唐苡欣估摸着苏凯阳此刻的病情应该需要马上入院治疗,但就算此时打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在这数公里长的车流里,救护人员又怎样能找到他们的车,又怎样把苏凯阳运送到救护车上去呢?
唐苡欣摸了摸苏凯阳的后脖颈处,没有汗意,而且皮肤很干燥,触手滚烫。
她仔细查看了他的那只受伤的右手,并没有看到有明显的血渍渗出包扎的纱布表面来,她心中暗道:还好。
唐苡欣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下了车,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弯腰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竟然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条薄毯。
唐苡欣回到驾驶座,她估摸着靠自己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把苏凯阳弄到车后座去的,于是她把苏凯阳的座椅靠背调整到了几乎平躺的角度,把毯子替他盖好,留心观察了一会儿,见他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她又试了试他的脉搏,好像也稍稍平缓了一点。
她降下车窗玻璃,向车外张望了一会儿,但她并没有发现交通警察或是其它执勤人员从附近经过,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找人打听一下前方堵车的状况还会持续多久,顺便看看能否给苏凯阳弄些饮用水来。
唐苡欣正准备推开车门下车时,抬眼望见远远的前方已经有车辆向前缓缓移动了,她心中一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过了跨江大桥就是桥阳区,桥阳区有一家她大致知道方位的市公立医院。
唐苡欣立即松开手刹,随着车流向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