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痛里享受,这种痛带着厌恶罪恶欲望混杂在一起,有时候程望海也分不清这情感是爱是恨,他只觉得万箭穿心又无限沉迷。程望海不知何时开始衡量他对他们的感觉的,可是感情如何被衡量?他只是在凭直觉行事。如果他是十八岁那年,先遇见韩蔚风,那该多好。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爱的是李燃。本来这个爱他以为只是自己的执念,可是现在眼前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他还是不会选择韩蔚风。
他不会选择韩蔚风。
那不再是执念,那是他的选择。
“韩蔚风”程望海下车,回头看着他说“我心里只有李燃。你不要再约我。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韩蔚风说“你相信感觉。我相信时间。你爱他一年两年三年,能十年二十年吗?”
“你见过杨雪吧?你问问她找了我爸我哥多年?你是医生......我问你性格会不会遗传?”
程望海第一次在韩蔚风的眼里看到了游弋。
韩蔚风说“海市的佛堂,沧山的寺庙,人来人往,众世苍苍,他们求的只有一件事,希望。就算这希望本身是假,人们便可用精神创造成真。人们不是在拜佛,人们在拜的是自己的心。你的心可以指向任何地方。你要做你自己的光。”
程望海说“这光是需要被点燃。最初点燃我的不是你。”
“你要用自己生命留住他吗?就算他死了你也不放掉他?”
“你说的没错。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
程望海回到警局,他走进法医室,夏法医正拿着蓝色的试管晃荡。
“夏老师”程望海说“我要看李燃尸检报告。”
夏法医脸色一滞,说“之前给你看你不看,现在老金头拿走了,说是要给他申个烈士。”
“李燃右肩膀是不是有个淤青?”程望海问。
夏法医叹了口气说“他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动物啃的看不出形状。”
“那你们怎么确定是他?”
“dNA检测”夏法医说“和他用过的水杯上的脱落细胞提取的。”
程望海点点头。他心沉了一下,难道李燃是真的死了?是他头脑不清醒不愿意放弃过去吗?程望海开车去了墓园,他跑到李燃的墓碑前,月黑风高,他挪开表面覆盖的大理石砖块,把那骨灰盒拿起来。
沉甸甸的,程望海的手又剧烈的抖起来。他把盒子放在地上,要不要打开?
要不要打开?
程望海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一遍遍的问自己,要不要告白?要不要告白?程望海看着李燃的骨灰盒。
他如果不打开,那永远都是薛定谔的猫。存在与非存在、死亡与非死亡并行。如果他打开,那么世界上将只剩下唯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