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突然间开始了无由来的冷战,谁也不和谁说话,像闹别扭的小孩子。陈昂好几次发现自己下意识地点开了和徐蘅的微信对话框,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偶尔会有一两次次逮到对话框上面是“正在输入中”,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又什么都没有。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一年就要到头了,跨过年马上就会入春,春然后到夏,陈昂依稀记得陈婧跟他说,徐蘅明年夏天就会去日本。
生活好像总是徒劳的,明明朝着一个方向使劲,却越离越远。
陈昂发现,当徐蘅从他的生活里抽出去后,一切都变得乏味起来。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每周五家庭日,和陆依然做做戏,跟过家家似的。陈昂开始还怀疑陆依然是以退为进,但后来他发现,陆依然自从和他摊牌之后,私底下仿佛变了个人。
她聪明而尖锐,甚至有时候跟陈婧有点像。
陆依然成为了书房小阳台上“吸烟区”的新客人。陈昂手指间夹着烟,靠在栏杆上,冷眼看着她熟练地点烟,长长地吁出一口。
陆依然瞥他一眼,笑道:“最近没见你跟你的小男朋友约会。”
陈昂并不想和她聊徐蘅,反问道:“你呢,没谈吗?”
“没啊,”陆依然轻轻地抖着烟灰,“之前谈过一个,但是她要结婚了。”
陆依然:“她跟我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同性恋跟个直男结婚,这不是害人吗。她怕我不管不顾把话抖出来,转头就把我给告密了,我被出柜了。”
“我在家里被关了一个月,班也不用上了,反正我爸就是我领导。她还来看我,哭着跟我说对不起。后来我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你就是我改过自新的活招牌。所以说啊,谁也不值得你去全身心付出,谁也别太信了。”
陆依然云淡风轻的,陈昂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她倒打断了,从兜里掏出一盒薄荷糖:“你爸妈快回来了,来一颗?”
陈昂看着她嘎嘣嘎嘣把糖嚼了,捂住嘴呵了口气,确认没有烟味,行云流水似的挽了自己的手,朝楼下打招呼:“叔叔阿姨,咱们吃饭吧,我都饿啦。”
饭后,陈昂载着陆依然离开,才拐出了路口,陆依然就叫了停车,下车利索地自己打车。陈昂停在路边出了会儿神,开着车窗抽了根烟,调转车头,跟踪狂变态似的把车停在了徐蘅的日文班楼下路口拐角处。他不敢停的太近,徐蘅认得他的车。
到了下课的时间,陈昂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徐蘅。他显眼得很,围着他的红围巾,把半张脸都裹住,头上扎个小揪,入冬后一直都懒洋洋的,走路拖着脚步。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徐蘅就走出了陈昂的可视范围。
陈昂沉默着把车发动,回家。
陈昂到家后觉得有点头疼,防患于未然地就着热水吃了片感冒药,早早地睡了。睡到半夜,迷糊间门铃却响了。陈昂起床气不是一般的重,后脑勺坠坠地疼,他像只暴躁的喷火龙,骂了句脏话,看了看猫眼,把门打开,耐着性子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陈婧,裹着大衣,手上抓着手机,别的什么都没带,含糊地说道:“快进去,冻死我了。”
陈昂让开一点让她进来,玄关的灯光一照,陈昂发现她颧骨上青了一块儿,问道:“脸上怎么周成安跟你动手了?”
陈婧走进温暖的屋内,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来照了照,骂道:“我靠,这么明显。”
陈昂眉头紧锁,拽了一把他姐,回头就要去换衣服:“别坐着了,我陪你回去,揍不死他,什么玩意儿。”
陈婧赖在沙发上就不想动了,暖和得直犯困:“别忙了,不是他朝我动手,我俩打架了,我先扇的他,后来还踹了他一脚,希望他能从此不举。”
陈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