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嘀咕了一句臭小子,笑着往楼下走去,让掌柜的再开一个房间。
很快燕尘回到客房里,看了眼熟睡的刘小四,对着江一唯轻声询问道:“你把她带回来,你可赎了她的身?”
江一唯点了点头,燕尘坐下来,倒了杯茶,说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这一问倒把江一唯问住了,他想了一会儿说道:“等她养好伤,然后跟着我们走。”
燕尘说道:“跟着我们去东海?跟着我们风餐露宿?跟着我们江湖冒险?你忘记之前的菜刀手了吗?这一路可不会那么风平浪静。”
江一唯坐在床边,看着刘小四的脸,默不作声。
燕尘接着淡淡说道:“你想一想,她是跟着我们好,还是跟着她家人好,你赎了她,是解救了她,但她不是你的,她是自由的,总得问问人家的想法吧,或许她要回到自己家人身边呢?”
江一唯连忙解释道:“我赎了她,当然不是为了让她来伺候我,我是解救她,她当然是自由的。”
大概是江一唯的声音音调高了,刘小四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眼,来回瞧了瞧江一唯和燕尘,说道:“江少侠,怎么了?”
“没什么。”江一唯显得有些抱歉,吵醒了刘小四。
“既然小四姑娘醒了。”燕尘说道,“我问问你,你想不想回家?”
刘小四不假思索地说道:“不,我想跟在江少侠身边,我不想回家,江少侠赎了我,我要跟着他。”
江一唯连忙摆手,说道:“小四姑娘你是自由的,我……我可以当你的面把卖身契撕掉。”
说完,他迅速地从怀里拿出那张纸,把它撕得粉碎。
刘小四坚定地说道:“没有,这不是这张纸的缘故,跟在少侠身边,我开心!江少侠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江一唯被这说得脸红了起来,撇过头看向窗外,弯弯的月亮在夜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害羞得好像不想让人看到它的真容。
燕尘呡了口茶,问向刘小四道:“姑娘姓什么?”
“我叫刘小四,叫我小四就好。”
“你家在哪?”
“在那竹林山脚下。”
“在十三楼多久了?”
“三四年吧,我年纪小,十三楼先让我干杂活,后又叫我去陪酒。”
“这么小就被卖了?就不想家人吗?多久没见过他们了?”
刘小四不屑地回答道:“我那烂赌父亲?可是他亲手把我卖掉的,还有什么感情,不过……”
她顿了一下,说道,“不知道我年幼的弟弟怎么样了,也快有四五岁了吧。我被卖得时候,他刚出生,我娘也因为生他,难产死了。”
燕尘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缓了一会儿后,说道:“那我看,等你伤好了,我们几人先去竹林山,看看你的家人,看看你的弟弟,也许他还想着你呢,江一唯你觉得呢?”
江一唯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得去看看!我要替小四去骂这个狠心的东西!”他握了握刘小四的手。
燕尘说完,往屋外走去,“你也好早点歇息了,我去旁边的客房了。”
燕尘离开了,屋里瞬间安静下来了,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突然,刘小四有点害怕地说道:“我那弟弟,会不会已经死了?他靠什么吃?靠什么穿?”
江一唯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到时候我们去看看便知。”
过了一会儿,刘小四悄然入睡,江一唯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躺到燕尘之前睡的床上,他没有什么困意,便吐纳元气起来,按照燕尘的讲法和《存神练气摄养方》的内容。
若欲安神,需炼元气,安心气海,存神丹田,摄心静虑,对于他这种字灵者来讲,便是安心于字源,流转元气,心安神定。
元气吐纳有五重天,至五重天后,身心纯静,有事无事,触亦不动,田摄心熟,坚散准定。
而他现在估摸自己习到了二重天,心静少动多,摄动入心,而心散逸,难可制伏。
他问过燕尘,是不是到了五重天后就自然而然的能从铁杉境到了斩铁境?
燕尘那时并不认可这个说法,而是说,所谓元气吐纳,那是让人更好的感知天地元气,了解天地元气与人之间的联系,为将来能更好地去明白天地元气流转的规律打下基础。
江一唯感觉自己好像就眨了个眼的工夫,眼睛一闭一睁,一个晚上就过去了,天又明亮了。
他吐纳了一晚上,神情气爽,没有什么睡意,望向窗外,窗外正有两只蓝尾喜鹊在嬉戏打闹,鹊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绕梁直上。
他觉得这真是个又糟糕又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