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黑暗

    抬头望向四周，他有些惊讶地发现，围绕着自己的黑暗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一般，不安地涌动着。

    宋小枪漂浮在半空中，极目远眺。

    在他目光所能及的最远处，似乎隐隐地有光芒洒落。

    “嘿……你总算来了吗，牧哥。”

    少年抬起了头，笑的如同阳光一般灿烂。

    “不要……不要靠近我……”

    少女不安的低语在狭小幽闭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无助，但那些紧紧围绕着她的人们似乎并不买账。

    带着一丝丝狞笑，那些可怖的脸孔围了上来。

    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还夹杂着些重踹。

    少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片刻后，她的嘴似乎就被堵住了，只能发出一声声吃痛的闷哼。

    “以后还敢不敢勾引人了，小婊子？”

    与她年龄相差无几的女声传来，饱含着深深的恶毒。

    骂骂咧咧地，那些施暴者离开了。

    夕阳洒落进来，照亮了双目无神的少女。

    “我没有，我没有……”

    少女双手紧紧地抱着头，痛苦的低吟着。

    双手抱头，其实也没能让她受到的伤害少多少，却已经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了。

    “明天放学之后不准走，我们继续。”

    回想起那为首的女生临走前的话语，少女无力地倚在墙上，心中升起了深深的绝望。

    如果苏牧在现场的话，一定会震惊无比。

    这名与尹清长得极其相似的少女眼中，竟逐渐地泛起了一抹抹鲜艳的红色。

    “唔……”

    伴随着一阵贯穿了四肢百骸的疼痛，肖恩从梦中醒来。

    “这是……我的车库？”

    有些惊讶地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座古宅，回到了自己曾今日夜蜗居与此的这间地下室。

    看着桌上的那张很眼熟的报纸，他突然怔在了原地。

    有些颤抖的伸出右手，肖恩拿起了那张报纸。

    “……经历过这些依然坚持下来的人们，如果你依然心存希望，如果你也想拯救人类，那么，请你来到我的医院！”

    看着这句话下方，那张熟悉的面孔，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伴随着一声低吼，他紧紧攥着报纸的双手更加用力，连骨节都绽出了一抹抹的白色。

    突然想起了什么，肖恩有些急切的望向胸前。

    不出他所料，那节陪伴了他许久的指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残阳如血。

    在一座摩天大楼的屋顶上，浑身沐浴着鲜血的顾昂然看着怀中的男人，双目含泪。

    “这次……不是跟你开玩笑啦。”虚弱的光头男人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堆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真的要死了。”

    “老家伙，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啊！”

    浑然不顾自己同样严重的伤势，顾昂然拼命地按压着对方的胸膛：“你可是这个城市的英雄！”

    “傻小子……”光头男人微微一笑，语气变得越发虚弱：“现在，你才是……这个城市的英雄啊。”

    “我会当这个什么狗屁英雄，完全是因为你啊！你不准死，你听到没有！”

    顾昂然目眦欲裂，紧紧地盯着对方，仿佛怕看漏了什么一般。

    “老家伙……”

    片刻过后，他怀中的男人终止了呼吸。

    顾昂然无力地垂下头，紧紧地抱着怀中开始慢慢僵硬的身躯，久久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