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郭绾看着周言淑,忽而想起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周言淑送药给她的事情,便开口向周言淑道谢,
“绾儿还没谢过二婶,先前给绾儿送来救命的汤药和吃食,靠着那些药,绾儿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周言淑欣慰的瞧着她,笑笑道,“傻孩子,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都不够还你娘亲对我的半分恩情。”
听到周言淑提到自己的娘亲,郭绾心里一动,有些试探的问道,“二婶与我娘亲相熟吗?”
周言淑见郭绾的神情,便知自己无意中勾起了她的思母之情。想来郭家大房都是些冷心冷情的,也不会有人与郭绾说起她的母亲了,也实在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叹了口气道,
“何止是相熟呢,在你娘亲过世前,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可以说,你娘亲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郭千婳也来了兴趣,“母亲,你之前从未与我提起这段往事,快与我们说来听听吧。”
周言淑似是回忆起了往昔种种,眼神里有些忧伤,“没有与你们提起,只因那段日子实在太过艰辛,提起来便是伤心事。”
周言淑本不想在郭绾面前提起那些过往,免得徒惹她伤心。只是她见到郭绾那期盼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说起来了那很久之前的往事。
“待我嫁入郭家时,便认识了你娘亲林桢柔。那时她嫁给郭贵已经两年了,却还未曾生育,因此老夫人对她很是不满,三天两头的叫她站规矩。可她永远是一副待人和善的模样,无论受了怎样的委屈,我也不曾见过她发怒沮丧的样子。”
“我过门大约三四个月就怀上了应柏,那时郭淮高兴坏了,整日的陪在我身边,那段日子过的还算平安顺遂。后来应柏出生,老夫人见二房先得了儿子,心里头不是滋味,便对我愈发的挑剔起来。寒冬腊月里也要我日日去她院子里请安,每次请安前都要我在那大雪地里等上小半个时辰,说要磋磨我的性子”
“可想而知,桢柔的日子只会比我更加难过。老夫人对她可谓是日日责骂,冬日里叫她用冷水浆洗衣裳,晚上要她熬夜看家里的账本,要么就抄写佛经,每每还把蜡烛熄的只剩两盏。桢柔的母家也不在上京,她有时受委屈的狠了,也会偷偷来我院子,让我给她上些治冻疮的药。”
郭绾的眼里流露出一抹难以掩去的悲愤,可她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夫人对我娘亲如此不满,就是因为她没有生养。既然如此,为何不为父亲多纳几房妾室,何苦这般作践我娘亲呢。”
周言淑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二房和三房都是郭老太爷的妾室尹氏生的。据说以前郭老太爷与尹氏感情甚是要好,让老夫人独守空房了许久。为此老夫人的心里是很痛恨妾室,痛恨庶子的,所以她先前一直不让郭贵纳妾,直到后来有了几个嫡子嫡女,老夫人的身体也不如原先康健了,郭贵这才纳了几房姨娘。”
郭绾点点头,轻声道,“原是这样,请二婶接着往下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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