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桃来

『不请自来，穿着主人家的衣服，吃着主人家的饭菜，不是贼是什么！』

    『我是走正门进年来的，由于淋了雨，所以不得不借你的衣服穿，鉴于我起了个大早，专程横跨大半个城市来见你，我觉得这份「诚意」完全值得上一份早餐。』

    李大少险些没给这番歪理气出内伤，然而转念一想，又不禁冷汗直流。

    『她们在哪儿？』他指的当然是那些贴身女仆。

    『原来毒蛇也是会心软的……别着急，我和你不一样，根本没法狠下心来，去攀折俏丽的花枝。』

    美丽的花儿，多是带刺的。

    如果你以为那些女仆只是一群弱不禁风，珊珊可爱的小女人，那你可就要倒大霉了。她们不仅身手了得，下手狠辣，还是擅长表演的高手，示之以隐忍，杀人于无形，绝对冷血，绝对专业。

    她们可以一边陪你聊天，一边在你的杯子里下毒，也可以在脉脉含羞时，捂着脸将匕首插进你的背后。

    『你不是来找麻烦的。』李大少恢复了先前的镇定。

    『何以见得？』

    『杀人放火的凶徒，会留下指认自己的活口？』

    『说不定我只是想享受复仇的快感，让她们亲眼看着你受尽折磨，或是让你亲眼看着她们代人受过，最后再……』锋利的餐刀切开了半截培根。

    这句话不像是玩笑。

    这个男人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李大少的脸色比窗外的天空还要阴沉，沉吟不语间，他的右手已经偷偷绕到身后，伸到了枕头底下。

    那里本该有把枪的。

    『你在找什么？』来人拿起餐巾，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嘴。

    桌子上赫然多出了一把枪。

    『我……』眼前一花，李大少的嘴巴里瞬间多出一枚桃子。

    哪里来的桃子？

    哪里来的桃子！

    李大少呆愣在原地，浑身一凛，再也没了言语，如果对方「送来」的不是桃子，而是一把刀，一粒药或者一颗子弹……令人胆寒的思考到此为止，他已不敢再想下去。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嘴里还塞着一枚桃子。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为什么没有用苹果？』张谦的心情似乎不错，没有再为难猎物，『因为这叫「桃来李答」。』

    『你想知道些什么？』颓然瘫倒，李大少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以收起多余的演技，不要再故意示弱，把别人当傻子耍，』张谦放下刀叉，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恨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恨得光明磊落些？』

    阴险的冷笑中，毒蛇吐出了猩红的信子。

    『如果我恨不得你去死，你会不会立刻干掉我？』

    『现在的你有办法杀我？』张谦眯起了眼睛。

    『没有，但是我会一直盯着你，等你放松警惕，露出破绽……』

    『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