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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炎嘛,有点低烧。”医生翻着病历单,不怎么在意,“等吊完水消了炎,就会好了。”
他抬起头,目光在两人之间看了一圈,最后落在林疏星的校服上,眉头轻蹙,但也没多说,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他一走,病房里安静下来,偶尔还能听见诊所大厅的电视声。
林疏星在床尾站了会,听到手机响才回过神,瞥了眼还在睡觉的徐迟,她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电话是吴老师打过来的,他回酒店没看到林疏星,担心出了什么事。
林疏星随便搪塞了个理由,又讲了几句,才应声道,“……好,我等会就回去。”
等她再回病房,徐迟已经醒了,额前的头发因为刚才包扎伤口,微微翘起,长腿随意的搭在床边,被子被他垫在后面。
林疏星走过去,把搁在一旁的书包拎在手里,视线对上他的,轻声道,“我得回去了。”
空气静默了瞬。
徐迟唇瓣动了动,声音有些哑,“你要放我一个人在这?”
“啊?……”林疏星咬着唇,试探性的问了句,“你一个人不可以吗?”
医药费她会结,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护士,他的伤也没有很严重,她想不到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啊。
“嗯。”徐迟抬起头,漆黑的眼眸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声音压得很低,“不可以。”
林疏星低着头,揪着书包的带子,心里挣扎了会,才应道,“……那好吧。”
她放下书包,“不过,我得先回去跟老师说一声。”
徐迟应了声,轻笑,“快去快回。”
“……嗯。”
林疏星有些讲不出的茫然,拖着脚步走出了病房。再回来,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
屋外的阳光大好,照进病房里,平添了一抹暖意。
她捧着了本坐在床边,半天才翻过一页,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徐迟脸上,有些心不在焉。
徐迟注意到她的视线,手指在被子上点了点,问道:“有事问我?”
“啊?”
他歪着头,轻笑,“你刚看我好多遍了。”
“……”她犹豫再三,摇头叹了口气,“没事。”
房间里静默了一瞬。
徐迟自己先开了口,“我之前在三中有个死对头,叫陈亦。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一时大意,被他找人黑了一顿,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等我出院,他就不在平城了。找了他一段时间,也没找到他藏在哪。”
他瞟了眼林疏星,见她脸色丝毫未变,继续道,“也就是昨天,一个朋友看到陈亦在南高附近。我过来打了他一顿,脑袋不小心被砸了一下。”
徐迟顿了顿,淡笑,“不过,他也没讨到——”
“你很自豪吗?”林疏星合上书,抿着唇角,声音冷淡的打断他,“以暴制暴,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方法?”
徐迟背靠着床头,唇瓣动了动,没出声。
小病房里的气氛倏地冷了下去。
林疏星咬着唇,蓦地想起之前在巷口他打人的架势,还有在学校听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心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眉头不经意间拢起,“医药费我会帮你结清,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她起身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转身往外走。
“林疏星。”
徐迟喊了声她的名字,见她停下脚步,才沉声道,“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他也不管,继续说:“我家离学校好远。你等会能不能借我搭个顺风车?”
林疏星眼皮一跳,整个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你打车要多少钱,我可以借给你。”
徐迟单脚踩着路旁的石墩,转了个身,面朝着林疏星笑了下,“我不要,我一个坐车害怕。”
“……”
徐迟抿了抿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疏星,似乎拿准了她不会拒绝,语气里都沾着笑意,“班长,你该不会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吧?”
“好歹,我也帮你出了板报啊,一晚上写了那么多字,胳膊都酸了。”
他说完,还故意抬了抬胳膊,假装委屈的轻嘶一声,“真的酸。”
林疏星敛着眸,圆亮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末了,却只蹩脚的说了一句:“你演技真烂。”
闻言,徐迟侧过头,唇边的弧度小幅度的延伸。到最后,他直接转过去,自己一个人笑得像个傻子一般。
——演技烂又如何,反正只演给你一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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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浓,空荡的马路上一辆红色的出租车飞驰而过,车轮碾过水坑,溅起一小块水花。
林疏星靠着车窗,眼皮上沾了一滴水,她擦了擦,抬手扣着按键,把车窗升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