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着实有限,也不过是口诛笔伐,痛斥一番罢了。
如同他上次遭遇难处之时一般,强权面前,一切的辩驳和申斥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也不得寻得楚瑾年的庇护,方能确保无虞。
“且庄姑娘对范先生十分尊重,且因为穗姑娘之事对范先生十分感恩,若是范先生张口,又是范先生的弟子,庄姑娘心中会如何想,会不会觉得既是范先生张口,她得考虑几分薄面,更觉得是范先生举荐,人品家世必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便草草答应?”
“再来,这内宅琐事,男子素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瞧不得细枝末节,又碍于颜面许多事做不出来,许多话说不出口,最终也只得内宅妇人去做了那恶人去,若是再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这日子可想而知。”
楚瑾年的这一番话,只让范文轩脸红的都有些发黑了。
他当真是没想的这般周全。
只想着若是庄清宁能留在身边最好,而若是自己弟子的话,往后许多时候的确是可以给庄清宁撑一撑腰的。
到是没有想这么多。
“此事,是我唐突了……”范文轩耷拉了头,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往后不提了。”
范文轩摆摆手,又强调了一遍,“绝对不提这事。”
“范先生若是知晓,这最好不过。”楚瑾年垂了垂眼眸,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卷,“这段时日,辛苦范先生来回奔波,这次从京城回来,带了几张碑帖,方才我已着人送到范先生房中。”
“多谢大公子。”范文轩虽说不爱金银财宝,荣华富贵,许多时候行事也颇为乖张,但到底是个地道的文人,对书本字画颇为喜爱。
现在听闻楚瑾年要送他这个,顿时喜出望外。
首先能知道楚瑾年还惦记着他,其次呢还没有因为庄清宁之事彻底生气。
不管哪一个,都让他绝对心安了。
但随即这心又提了起来。
楚瑾年对这庄清宁,是不是太过于关心了一些?
昨晚楚瑾年要堵他的口的,也并没有急切地兴师问罪,现在却等着他来自投罗网,让他好好地长一长记性。
这般用心良苦的,怎么都觉得庄清宁在楚瑾年心中这分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呢。
莫不是……
“不过得有一件事必须得跟大公子这儿说清了才行。”范文轩拧着眉,冲楚瑾年道。
“哦?何事?”楚瑾年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范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听听看是什么样的事儿能让他如此郑重其事。
“大公子绝对不能招揽了庄姑娘当幕僚!”
范文轩说的是郑重其事,话也是掷地有声。
楚瑾年,“……”
片刻沉默之后,楚瑾年微微点了点头,回答的也是十分认真,“范先生放心就是,我绝对不会招揽了庄姑娘做幕僚。”
尤其是最后两个字,音咬的极重。
“那就好。”范文轩再次得了肯定答复,这才心满意足,背着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