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弯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正午的阳光下,透出好看的光泽。
笑着笑着,白娆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轻松的,甚至带着些痞气。
男人慵懒地将袖子卷起来,修长的身子放松地微弓,“他这,自在。”
将手中的纸巾递到女人的脸颊上,因为用力,还有点疼,不过三两下,她的脸颊就因为太用力地擦拭红了。
徐瑾安无措地将纸巾放下,塞到她手里:“你自己来。”
白娆又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这样的男人,更可爱。
剑眉微蹙:“傻么?”又哭又笑的。
她就是心里难过,如果孩子出生,知道自己有大英雄一般的父亲,一定会觉得特别骄傲吧?
如果妈妈,看到自己的女婿,是那样外糙内细的大男人,会欣慰吧?
“瑾安,对不起……”白娆擦干眼泪,洗了洗鼻子,“我会努力证明自己,查清真相,不让你受委屈!”
男人脸一黑,这是什么词儿?
“来来,嫂子,你要的糖醋里脊!哎?你眼睛怎么红了?老大,不是我说你啊,这个女人是用来疼的,你怎么能让人家哭鼻子呢,是不是你不……”
凉凉的视线盯着老周,老周面皮一红,说教声越来越小。
白娆摆手:“不是不是,”吸了吸鼻子:“瑾安没欺负我,是我一直让他受委屈,我哭是因为我妈妈去世了,他特地抽空带我散心的。”
白娆抬起手握住放在桌子上的粗糙大手,湿漉漉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徐瑾安:“谢谢。”
男人回握住女人的小手,薄唇微抿,算是笑了。
老周捂着心脏:“哎呦,喂狗粮了,我还是赶紧去做饭吧我啊!”
白娆轻笑一声,终于打起精神,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摊开。
“京郊的这所精神病院,位置是最偏僻的,也最利于藏尸体。”
她说着,将一口糖醋里脊喂到嘴里:“有一点很古怪,对方既然蓄意谋杀,为什么不将尸体藏远一点?”这样才能洗清嫌疑不是么?
徐瑾安神色古怪地盯着白娆。
“怎么了?”那是什么眼神啊?
徐瑾安摇头:“没事。”
明明有事!瞪眼,“快说。”
“重口味。”一边吃饭一边说这种事情,是怎么能吃的下的?
白娆干笑一声,将筷子放下。
“待会我想去那采集一下土质样本,跟这边的做一下对比,找到第一现场。”白娆轻声道。
还想顺便去精神病院了解一下,母亲在世时的情况。
白娆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只恨不能飞过去了解一切。
“嗯,我陪你。”
“你下午有时间吗?”白娆轻声问道。
男人没说话,闷着头扒拉了一口饭。
白娆心里泛上些许甜蜜。
她和林秀的较量才真正开始。经历了前番诸多事情,他还是选择了站在自己这一边。这种重要的时刻,愿意陪在她身边。
“你别多想,我也想查清楚真相。”男人突然开口,为自己澄清,墨眸隐藏着浓郁的复杂情绪:“前面的官司,必须断清楚。”
“好。”白娆用力地点点头,为了他们失去的孩子,为了弥补信任的缺失,这一趟,是夫妻二人的征程。
三菜一汤,邀请老周一起,三个人说几句家常话,大部分时候,都是老周说,徐瑾安听,白娆笑。
从小店里出来,白娆整个人重新鲜活起来。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必须为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继续前行。
市郊精神病院,精神科主任办公室。
“您好,我是市尸检所的法医,想来调取这个病人的档案。”白娆将证件拿出来,并取出母亲李曼青的个人文件,交给对方。
“哦,你稍等。”
精神科主任查看了一下电子档案,随后从文件盒里翻找,“哦,李曼青,在这里。”
说着,将文件翻开,放在桌子上:“十八年前入院,办理住院手续的人是:林秀。”
十八年前?
白娆踉跄几步,险些站立不稳,男人的铁臂在一旁扶住白娆的胳膊。
“十八年前……”
“没错,办理住院手续的是林秀,交款人,是李曼青的前夫,白世仁。”
“十八年前……”白娆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十八年前,我妈妈就已经住在这里了?”
那年她八岁,妈妈和爸爸突然离婚,林秀带着小她几岁的白巧巧登堂入室,一夜之间,家破了。
妈妈从此失踪。
原来,竟是被林秀那个贱人藏在了这里!
“我还以为,还以为妈妈是自己走的……”太可笑,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