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的战场找到了毒蝴蝶和胖子,两人都挂了彩,胖子被戳中了屁股,毒蝴蝶则被划伤了手臂。
就连我都被抓了一下,好在反应快只是衣服被抓破了,没受伤。
“怎么样?”我检查毒蝴蝶的手臂。
毒蝴蝶抿着嘴,螓首微摇,说:“我没事,只是皮肉伤,敷点药就好了。”
我点点头,给她敷了一点药包扎了。
胖子一看不干了,道:“春子,我也受伤了,快来帮我包扎!”
“你肉厚,死不了!”我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
“重色轻友没义气!”胖子气的咬牙切齿,但很快就被药师拖去检查洗创口了。
没过多久,统计数字出来了,触目惊心。
底层的普通门众减员三分之一,小目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大目减员五分之一,不少人伤势严重,被甲尸抓到一般都是重伤,不死也得残。
有些小目队伍整建制整建制的消失,无一生还。
皮衣客来了,说碧落谷也损失不小,三十个小目死了九个,伤了七个,减员接近一半,底层死伤稍微轻一些,但也达到了四分之一。
我心疼的直哆嗦,这可是家底啊,死伤那么多,都不知道去那里补充。
苗寨的死伤稍微重一些,他们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蛊师,面对刀枪不入,水火不浸的甲尸根本素手无策。而且恶战来的太过突然,它们的蛊师又太过靠前。
接着,徐爷和徐大山只会苗家,毒蝴蝶只会苗寨,都开始缩编编制,将伤员往后方运送,又补充了一部分力量,下令暂时休整。
虹姨和龙吉召集一众核心议事,虹姨说:“这一战我们损失很重,但赶尸门损失更重,它们的银甲尸和铁甲尸应该已经消耗完毕,金甲尸还剩七具,大目和次目折损近七成,五大区总目两死一伤逃,折损过半,而我们次目级以上的人员只伤亡了两个。”
“赶尸门这回算是彻底伤筋动骨了。”瓜哥道。
苗寨一个次目点点头,说:“哪怕止步于此,三五年内赶尸门也休想再有进攻之力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鼓作气杀进去?”有人询问。
毒蝴蝶摇头,道:“不行,赶尸门虽然伤筋动骨,但绝对没有到垂死的时候,剩余的几个总目和议事长老实力都很强,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七具金甲尸,不可小觑!”
一众人微微皱眉,都看向虹姨和龙吉,他们才能拍板。
“后面的援军三个小时之后赶到,我们就地防御等待天明。”虹姨道,又说:“一来补充消耗的人员和物资,二来等赶尸门那边的情报,尸王的状态至关重要,不可盲动。”
毒蝴蝶点点头,众人又看向苗寨领头人龙吉。
龙吉点头,表示没有异议。接着众人商量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便分头行事去了。
我和毒蝴蝶坐在一根悬空的横木上,瓜哥他们很“识趣”的走开了。
吸了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我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但愿这一仗结束,能彻底还东土西南一个平静,这段时间的争斗,死了太多人了。”
这场战斗只是激烈的集中正面冲突,其实平时暗地里,两家联盟和赶尸门便战斗不断,每天都有人死去,情报侦查系统的斗争更是白热化。
我以前了解的不多,但当上次目之后了解的多了,便知道其中的血腥。
说一句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点都不为过。
毒蝴蝶踢着小腿,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说:“其实我们西南三家原本是一家,现在这种局面,完全可以说是自相残杀。”
我眉头一扬,这说法我曾经听说过,但知之不详。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那就是苗寨和赶尸门里面最大的族群都是苗人。
苗寨不用说,近乎清一色的苗人,赶尸门也有相当一批苗人,此外还有土家人,汉族也有。
毒蝴蝶见我有询问之意,解释道:“其实我们三家的主体都是苗人,我们是生苗,苗家是熟苗,分化的时间点在明朝,特别的沐王府统治西南的时候。”
接着,毒蝴蝶跟我讲了三家之间的联系和历史恩怨,我才清楚了一些。
原来,在明朝沐王府统治西南的时候,为了稳固明王朝对广大苗疆的统治,沐王府对苗人采取了分化的策略,简单的说就是拉一批,打一批。
拉拢的那一批因为和汉人走的近,学习汉人的文字,文化,最后和汉人几乎没什么两样,他们叫熟苗。苗家就是熟苗中的中流砥柱,为了不忘记自己的来源,才取了苗人中的苗做了姓氏。
相对的就是生苗了,他们是不服沐王府管辖,被打压那批人,有极强的排外色彩,敌视一切外来势力。数百年间和沐王府、汉人甚至是熟苗战争不断。
而苗寨就是生苗的核心,中流砥柱。
至于赶尸门,那就不是因为文化了,而是因为走的路子不一样。
苗人原本崇尚巫门和蛊术,但随着一部分苗人学习到了汉人道门的术法,融合之后创出了赶尸这个特立独行的行当。
他们一开始就是夹在巫术和道术之间的苗人,两边都不受待见,后来赶尸术又蔓延到了土家人和汉人中,逐渐盘踞在了湘西一带,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赶尸家族。
而他们分化的时代就更早了,可以追溯到第一次汉人南迁,魏晋南北朝时期。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苗人因文化而分化出了苗家,因术法而分化出了赶尸门,成就了今天三门鼎立的西南格局。
追溯到底,三家原本是同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