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很快,再加上天黑,她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在地上,一身狼狈。
这衣服,是傅云祁挑了好一会,她很喜欢。
如今,怕是废了。
她强忍着痛,继续前进。
走了足足二十分钟,终于找到了人家。
那户人家也是个热心情,男人跟着她出来,等她回到车上的时候,裴秀已经昏迷了。
他竟然真的把子弹取了出来!
男人把他扛了回去,他以前在部队当过兵,会简单的处理枪伤,所以快速的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这儿附近没有医院,但他家有些应急的药,勉强可用。
“没有消炎的药,不知道他的伤口会不会复发,一旦复发,就很危险。”
“需要人守着,看他会不会发烧。”
“我守着。”
温时九立刻说道。
“那你守着吧,一旦发热,记得一定要酒精散热。”他叮嘱着。
温时九守在床边,担忧不已。
果不其然,他发烧了。
烧得很严重,身子滚烫,面色涨红,整个人就像是大火炉一般。
温时九的心脏狠狠提起,想到男人之前叮嘱的,一定要帮他散热,不然很危险。
她用湿毛巾敷在他的脑袋上,用酒精擦拭他脖子、腋下这些地方。
难免会看到他的上半身,但现在也顾不得羞涩,毕竟救人要紧!
她一个晚上没合眼,不辞辛苦的,只要他出汗了立刻处理。
他温度最高的时候,都有四十几度了。
甚至,还烧糊涂说起了梦话。
“裴垣你这个废物,要害死我了”
“废物就是废物,不应该活着”
“蠢货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不甘心和愤怒。
他是在埋怨,为什么他承担了当年的记忆,而裴垣却可以忘却吗?
这些年,他肯定很痛苦吗?
她还记得,那个晚上春雷阵阵,他吓得蜷缩在床头,暴躁如野兽一般。
他惧怕当年的灭门惨案。
好的童年,治愈一生。
而不幸的童年,一生都在治愈着它。
她抿唇,有些心疼裴修,继续帮他散热。
却不想,她的手刚刚伸过去,没想到却被他用力握住。
“裴垣,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力道很大,捏的她手腕都红了一圈,疼得厉害。
“你放手,我不是裴垣你们是亲兄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仇恨吧。好疼你放开呀。”
她努力挣扎,可一点用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渐渐露出了月牙白。
裴修慢慢苏醒,只觉得浑身疼痛。
他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攥着温时九的手腕,都把她的手腕捏的乌青发紫。
她疲惫不堪的躺在床边,似乎感受到了动静,立刻强撑着精神起来。
“该换毛巾了。”
她跌跌撞撞的去卫生间,拧了一块毛巾,敷在了他的脑袋上。
她还摸了摸他的额头,对比自己的,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她也松了一口气,赶紧让男主人过来看看。
“你还真够命大的,失血那么多,高烧烧了一晚上,竟然还能醒过来,也算是奇迹了。你可真要好好感谢你的妻子,她彻夜未眠的守护了你一晚上,不断地给你散热,不然你这高烧不可能退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