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帅这样宽厚仁慈的大帅也不多见了,你们继续呆在军中,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另外一个请求,二哥暂时不要把我死去的消息告诉家中,还请二哥以后代我向母亲敬孝。”
说完,他转身对章台柳道:“我死后,帮我收敛入土,然后替我守四十九天灵。我还有二百贯的钱,一百贯交给二哥送回家中,另外一百贯就给你,你可以赎身,然后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吧。”
看着朱温这般样子,朱珍和朱存二人都是咬牙长叹。
章台柳跟着朱温的这段时间以来,渐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依赖,甚至渐渐生了真情。看到这一幕,心中痛楚,过去一把将朱温的头搂在怀中,低声哭诉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许你死。我们马上就走,走到天涯海角,走到镇国军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天涯海角?”朱温长叹一声:“大帅的本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要抓我们,只怕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与其如此,不如......”
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只听到一个声音在外面高喊:“把这里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跑了,如果有人逃跑,立即格杀勿论。”
帐中诸人都是面色一变,谁也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朱温腾的起身,一把掀开帐子就往外走出。
“我是朱温,人都是我杀的,我认罪!”说着举起手放到脑后,跪在地上。
此时帐外已经围拢了二十多人,都是ji营的守卫。其中一个正是宪兵司的军官,他们与虞侯的职责差不多,负责督查军纪。不过虞侯还负责带兵、反间,而宪兵司更多的是重要军官的护卫、监察,还有重要地点如城门、仓库等的守卫、监察。ji营,也有宪兵司的军官,负责督查军纪。刚刚有人报说,看到两名选锋军官杀了四个选锋军官。
“你就是朱温?”宪兵军官打量了朱温一眼,向旁边的ji营营头确认后,历声喝道:“朱珍、朱存何在,还不立即出来领罪。”
“人都是我杀的,与他们无关。”朱温咬牙道。
“朱温,你不必替人摭掩,我已经查明,你们三人都有关,一个也别想逃。”
“人真是我杀,与他们无关,请校尉明察!”朱温再次大声道。
可宪兵司早已经摸清了情况,根本不会被朱温所打动。“来人,给我将朱珍朱存二厮捉拿,与朱温一起押回军营,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几名士兵直接冲进帐中,几声惨叫响起,朱珍和朱存一脸狰狞的提刀冲了出来,“三哥,事已至此,咱们杀出去!”
“你们?”朱温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此时看到如此结果,也知道没有了半点退路。一咬牙,接过朱珍递上的横刀,大叫一声,“好,一起杀出去,不过我要带上柳儿。”
章台柳这时也已经出来,浑身颤抖着。听到朱温的话,对着他望过来的目光,点了点头,“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听到这个答复,朱温终于将颓废之色一扫而空,重新扬起彪悍,大吼一声:“杀出去!”
三个狠人生起亡命之心,手中横刀连舞,ji营的守卫不过是一群伤兵,哪抵的过他们的勇悍,片刻就让他们冲了出去。朱温三人对那ji营十分熟悉,直接杀到了马厩,抢了八匹马,一人双马,直接狂奔出营而去。好在几人都会骑马,连章台柳也是代北之地出身,自幼就会骑马。
四人八马冲出ji营,沿着汴渠东岸一路向北逃奔。一路奔驰,朱温几次回头观望,直到宋州的城池营地渐渐远去。心中百般滋味,他知道,一时冲动,前面的努力全毁了。镇国军远去了,张惠也远去了,接下来前途渺茫,也不知道会是如何。
一路上,连续遇到多支镇国军的探马侦骑,不过朱温等人出示军牌,只说是奉令办事,倒也没有引起多大怀疑,得以一路逃出宋州。
夜色昏暗,宋温站在汴渠河边,饮马喝水。
看着前路漫漫,暮色一片,朱珍走到朱温面前:“三哥,再往前就出了宋州了,往西北是汴州的桃陵城,往东北是曹州的麦考城,我们走哪边?”
西北的桃陵是汴州治下,这里与宋州一样,是宣武军的地盘。而往东北面,是曹州治下的麦考城,这里属于天平军地盘,不过现在天平军节度使薛崇躲在恽州恽城之中龟缩不出,曹州却是草贼黄巢的地盘。
一面是穆仁裕的宣武军,一面是黄巢的草军,一面是官军,一面是贼军。
朱温望着前路,一时犹豫不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