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犨与诸将得胜回城,命行军记室记录有功将士于军功簿上,并令赏赐肉食钱钞。然后召集城中诸将入将府议事,诸将礼毕,赵犨让厨子直接上饭菜,与诸将一面吃饭一边议事。
李绪与赵家叔侄诸将得胜而归,打了个大胜仗,心里都十分高兴。唯赵犨却是面色凝重,制止诸人要酒的请求。
“都统何意也?”李绪问:“今日都统率我等大败高骈前锋,斩将歼敌千余骑,可谓大捷。淮贼吃此一败,只怕一时丧胆,一两日内不会马上就至。喝点酒,庆祝庆祝!”
赵犨满身征尘,铠甲未除,摇头道:“今日败敌,一来是淮军轻敌大意,二来我们仗火器之威。但安宜非坚城要塞,此乃小城,距离扬州不远,远离山阳、盱眙等重城。这次高骈吃了个亏,随后必会更加小心谨慎。高骈也是员沙场悍将,其兵马六万,若真的全压上来,此时无法久守。今天晚上,我们就乘夜离开此城。”
李绪诸将都愣住,刚打了个大胜仗,主帅却要弃城而逃,这......
“大哥,殿下令大哥与我等留守淮南,若是不战而走,这岂非有负殿下所托?”赵珝大声道:“我看高骈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算当初是员悍将,如今也成了没牙的老虎了。咱们不走,就在这里跟高骈痛痛快快打一仗。”
“糊涂!”
赵犨一声大喝,训斥兄弟。
“殿下临走之前曾特意交待过某,留守淮南,当相机行事,最重要的是保存力量。当初胡逗洲一万一千将士。就是因为坚守胡逗洲,未能及时撤离,才最终几乎全军尽没的。”
李绪有些激动的道:“胡逗洲一万一千将士,虽几乎全军尽没,可他们以万余乡兵。却最后灭了梁缵近三万人,虽败犹荣。更何况,我们可不是只是秋冬集训的乡兵,我们可是最精锐的秦军百战之兵,岂能临战而逃?”
赵犨对李绪的态度要温和许多,李绪是秦王宗族从侄。又有水师元老大将,非一般人。“李军门,殿下说过这样的话,存地失人,则人地两失。存人失地,则人地两存。如今我们虽在淮南。但却要服从于整个战略大局。江淮行营的任务,是做为淮泗方面的前出屏障,是用以牵制掣肘江淮势力的。殿下让我们在这里,不是让我们和高骈拼命的。”
“况且,我们只是放弃安宜而已,并非要放弃整个楚州。如今高骈大举来攻,我们兵少。那么暂时退入山阳,便可以依托邗沟和淮河之险,山阳城池之坚,背依淮泗后方,西连盱眙、钟离、淮阴、定远诸镇,加上淮河北岸的临淮、涟水,组成淮河防线,各军互相守望相援,那么我们虽兵少,却不惧高骈。只要我们能守上三五个月。高骈必无法长久相持,到时必然退兵。待彼之时,敌退我追,我们再一举收回安宜等外围诸城即可。”
一席话,说的诸将也是不由的默然。
“这是殿下之意吗?”
赵犨点了点头。“殿下虽然没说的这么详细,但确实留下了大致的指示。”
既然这是秦王的意思,李绪等诸将自然也就不再反对。于是传下令去,诸将收拾装备,待天黑之后立即撤回山阳城。
却说高骈所部中军乘船顺邗沟运河北下,结果靠近安宜河段河道却多为李璟沉船堵塞,只得派人疏通河道,又先兵派了冯绶和雷满各率三千骑自陆上先行。
天黑之时,河道只疏通了小半,刚下令全军上岸扎营,就有侍卫报冯绶和雷满二人回来了。
高骈宣见,却见冯绶和雷海都是狼狈不已。二人一入帐内,立即跪倒请罪。陈述今日出兵之事“贼将赵犨先故意以五百骑出城迎战,以慢我军心,然后两军交战之时,却突然猛掷霹雳火器。那火器极为恐怖,我部战马爱惊,前军大乱。然后赵贼又调一千骑自左右分别斜杀出来,贼军火器犀利,投掷不止,我军不能阻,军马多惊,遂败。幸得雷将军半路接应,与后面出城来的赵犨等秦贼六将数千精骑血战半日,才击退秦贼。末将无能,损兵折将,无颜面见郡王,请郡王责罚!”
高骈听说一战折损了一千五百余骑,不由的大骂:“安宜小城,城中贼子不过八千余众,你们二人率六千精骑,几乎率领某麾下所有精骑,居然一战而败,折损近三成,你们还有脸回来!”
他是既惊且怒,惊的是安宜不过是楚州最南的一个小县城,城中此时也只不过是八千人马,而且他还打听清楚了,镇将李绪还是一员水军将领,还分派了三千兵马驻守东面盐城,以及巡逻海上。虽然赵犨亲自率三千骑来援,但城中也只有五千人而已。
可就这么点人马,冯绶三千人和人家野战,居然一个回合就被打的落水流水,后来又汇合了雷满的三千蛮骑,居然还是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个赵犨和李绪都非什么闻名之辈,区区两个无名之辈,居然把他最精锐的六千骑兵一战灭了四分之一。
一旁的吕用之和张守一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嘴角都露出微微一笑。
吕用之和张守一等人不过是江湖术士兵,靠着察颜观色,以及巧言令色加上装神弄鬼,才济身高位,成为淮军高职。但梁缵和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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