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冯立留下的毫无威胁的孤儿寡母!
这几家一动起来,很快,其他几家,尤其是玄武门之变前,曾和冯立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军中将领文武百官,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什么?
冯立将军留下的唯一血脉被人当街偷跑了?
淦啊——
呼啦啦,家中的下人全体出动。
大街上,一时间,长安城内风起云涌。
就连城门值守的校尉,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而王子安干啥呢——
直接化身成了人形打印机。
从冯夫人的摊点的锅底下,抽出一根炭条,买来一沓纸。
刷!刷!刷——
一张张冯莹儿的速写,流水线一般发出去,然后就被某个不知谁家府上的人带走找人了。
王子安自己都不知道画了多少张了,揉了揉有些微微发酸的手腕子,站起身来。
主要是画的速度太快了,手腕子有些吃力。
“夫人放心,有这些人在,莹儿一定会安然无恙,平安归来——”
冯夫人眼含热泪,冲着几个人盈盈拜倒。
“未亡人,替先夫谢过各位贵人的援手之德”
“冯夫人,不必客气,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们也要把莹儿给救回来——”
“”
众人纷纷还礼,不敢有半分怠慢。
此时,一个破旧的小院里,一个身材高瘦,穿着狗皮坎肩的,看上去有几分油滑的汉子探头探脑地往街面上看了几眼,又赶紧缩了回去。
“兄弟,好像情况有点不妙——我刚才好像看到隔壁漕帮的几个青皮在这附近来回走了好几遍了,我们原来那据点,大门都被砸了,不少兄弟都被抓走了——
高瘦男子说完,一个长着一脸大胡子,邋里邋遢的汉子,三下两下,把手上的鸡腿塞到嘴里,然后在已经被抹得跟护心镜似的胸前,随意地蹭了蹭手上的油。
心有余悸地道。
“今天这事儿真是邪门——不过是抓了一个没有什么根底的穷丫头而已,怎么跟戳了马蜂窝似的,一下子引出来这么多人?幸亏这个据地还没外人知道,不然外面那些狗东西恐怕早把我们兄弟给卖了——”
“是挺邪门,不说别的,就后面追着那个俊俏的小道姑,就快的邪乎,跟会飞似的,要不是兄弟我机灵,给她指了个错误的方向,恐怕当场就得栽她手里——”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边用个柴火棒剔着牙根,一边狠狠地骂了一句。
若是王子安他们在这里,定然就会发现,在他旁边的柴火堆里,已经被迷昏过去的小丫头冯莹儿。
这个据地,就跟原来的据地一墙之隔。
但有时候就是灯下黑,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我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头,我们好像惹大麻烦了——我刚才已经看到好几拨人在附近来回搜查,我担心早晚会找到我们这里——大哥,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我们”
说着邋遢的男子,脸上浮现出凶戾之色,冲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冯莹儿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穿着狗皮坎肩,身材高瘦的男子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喝骂了一句。
“少胡说八道——我觉得情况有点不妙,对方的搜查好像越来越有针对性了,似乎已经确定了我们的身份,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们的名字,这个女娃子不能杀,真要是有个万一,我们还能有条退路”
然后,老哥三相互张望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也很无奈啊。
就是看着这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随手偷个孩子而已,谁能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啊——
再给他们一次选择,打死他们也不干呢。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想了,这一批货出手后,我金三就金盆洗手,找个偏僻的地方养,买上几亩地,娶上两房老婆,当自己的土财主去——”
贼头贼脑的家伙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身材高瘦,穿着狗皮坎肩的中年男子,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看了一会。
然后才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随你的便——不过,你觉得那些人会放我们活着离开吗——”
这话一出,有些阴暗的房间里,气氛顿时一滞,大家都不说话了,各自默默地发呆,想着的心事。
王家。
书房里,王俨真一脸迷醉里欣赏着刚刚到手的琉璃至宝。
这一批琉璃制品,比上一批质量还要好上许多!
“看起来,这些西域胡商手上,真的是有一个质量惊人的琉璃矿藏,一旦拿到手,我们王家的资产,恐怕很快就会扩张数倍不止——真正成为天下第一世家”
王俨一边轻轻地抚摸着这些流光溢彩的琉璃,一边神情迷醉地对伺候在旁的老管家王忠说道。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们王家数百年的积蓄,能有今天,也是命中注定的福气——”
王忠这一个小小的马屁,正中王俨下怀,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个老东西,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必须盯紧了那几个西域胡商,决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
主仆二人,正说笑间,忽然听得外面传来急促混来的脚步声。
“家主(父亲)大事不好了——”
王俨心中一个咯噔,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二话不说,推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然后,目光往外一看,心顿时就整个提了起来。
兄弟,儿子,以及家族中许多的族老,一个个脸色惨白,脚步慌张,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气度。他顾不上责怪,勉强维持着脸上的镇定。
“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们如此慌张——”
“父亲大人,大事不好了,那几个,那几个西域商人忽然被百骑司的人抓走了!”
王俨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一阵绞痛,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
“为什么百骑司忽然抓人——”
“我们已经托人打探过,他们说是这群西域人乃是突厥余孽的探子,此次入京,是要伺机刺王杀驾——陛下震怒,已经命人打死天牢,任何人不得探问——”
王俨闻言,不由两眼一阵发黑,身子晃了几晃,险些当场栽倒在地。
完了——
若是别的罪名,他还能想想办法,起码把自家的那些财产弄回来,但这些可恶的西域胡人竟然妄想刺王杀驾,他们哪里来的胆子!
他们死不足惜,但这么一来,自家那些财产,岂不是打了水漂?
别说拿回来,皇帝不因此治罪,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你们给这些想要刺王杀驾的突厥余孽提供这么庞大的资产,是想要造反吗?
一想到,几十万贯的家产,顷刻间化为乌有,他不由嗓子一甜,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啊,孽畜——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