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经过这段时间的,已经大致摸清了除了食盐和铁器之外的大部分产业。只等年后,把食盐和铁器真正掌握在手里的时候,就是自己大刀阔斧整顿家风的时候。
如今这形势,他看的很清楚。
问题不是家族出了几个败类,也不是因为那个王子安,又或是背刺王家的高挺狗贼,而是宫里那位陛下容不得了。
王家再不觉悟,自我收敛,恐怕数百年家族,将有灭顶之灾。
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河州。
古属陇西,隋末的时候,被金城校尉薛举趁机占据,后来李轨和薛举投靠了突厥,河州自此被突厥纳入势力范围。一直到武德元年,大唐兵马扫清了李轨势力,才重新设置了河州,并把枹罕作为河州的治所。
此地位于吐蕃与大唐交界处,有洮水与渭水相通,地理位置原本就十分重要。
前不久,又刚刚设立了榷场,成为大唐与吐蕃,吐谷浑两部商贸往来的重要枢纽,军事和经济地位更加重要。
此地,虽然酷寒,但各地商贾云集在此,各种大宗货物在此集散交易,经过短短的几个月,作为河州治所的枹罕已经有了几分繁华热闹的景象。
作为此地大唐与吐蕃榷场督察使的王纲,此时正坐在一家酒楼上,俯瞰着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有些出神。
被贬到此处,已经有数月之久。
但除了此地不如京畿繁华之外,他倒是没有受多少罪。
王家嫡系子弟的身份,到了哪里,都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榷场督察使手握三地交易大权,更是让他在此地混得风生水起。无论是吐蕃,吐谷浑,亦或是大唐这边的生意,都绕不过他这道槛。
往日里,他的住所,每日里宾客盈门,寻常人若是没有关系,想见他一面都难于登天。但今天,他在这里,却是在专门等一位贵客。
站在他身边作陪的,是他昔日的同窗好友,如今的河州兵马使褚元恒。事实上,褚元恒出生寒门,当初之所以能坐上这河州兵马使的位置,还是因为王家在背后发了力。
“纪元兄,你今日到底要宴请何人?倒是好大的派头,竟然能让你在此提前等候——”
褚元恒半开玩笑地调侃道。
王纲看着褚元恒微微一笑。
“一位贵人——有生之年,你我兄弟能否更进一步,恐怕就要坐落在来人的身上了”
褚元恒一听,不由眉毛一挑,见王纲不似作假,眼中顿时露出一抹认真的神色。
“纪元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能改掉你爱卖关子的毛病啊——那行,我就不问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何方贵人,值得纪元兄如此重视——”
褚元恒哈哈一笑,一撩一摆,大马金刀地在桌子上坐了,端起一碗奶茶一饮而尽。
他这些年常驻河州,已经不知不觉间适应了此地的生活习惯。
此地严寒,条件艰苦,不少当地人喜欢贵族,喜欢把马奶,羊奶,牛奶之类的与大唐那边运来的茶砖煮在一起享用。
能饱腹,取暖,又能祛除腹中的油腻之感。
看着做派已经与胡人有几分相似的昔日同窗,王纲眼神中隐晦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脸上却露出温和沉稳的笑容。
“褚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语,耐不住性子,不过不用等了,你看,他们到了——”
说着,往窗下一指。
褚元恒不由起身,走到窗前,往下一看,眉头顿时紧紧地蹙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