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里的灯火亮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里面的人才一个个离开。
韩信撩开帘子出来,脸上带着的神情倒像是解脱。
副将一脸忧色地看着韩信,“将军,这探子传来的密令,属下仍是担心有失”
韩信薄薄的唇勾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人总得有个活着的理由。”
当这个理由不存在的时候,不如死了。
“整顿军队,午时出发。”
副官神色复杂地低头掩去一切神色。
“是,将军。”
韩信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还养着一条鱼那般珍贵有趣的玩意儿,就不用陪他了。
他韩信的殉葬,只一人棺椁,布衣缟素,足以。
阮萌坐在军营里发呆,旁边一大头兵戳戳她
。
“四儿,四儿,失魂了?马上就要打仗了,还发哪门子的呆。”
打仗?
阮萌的智商瞬间回归,噌地站起来。
“你说要打仗?打什么仗?不是说不打了么?”
大头兵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阮萌,倏而又换成了怜悯。
“四儿,我知道你急着回家娶媳妇,谁不想衣锦还乡啊?好在将军说了,这是最后一仗,这一仗打完咱们都可以回乡,该有的劳酬一个不少,所以啊诶四儿你去哪儿?”
阮萌已经跑走。
胡闹,纯粹是胡闹!
她昨天解释的很清楚,那密令不是来自他的密探,而是来自皇宫,那个一直想让他死的妇人!
现在齐国(架空的西汉)已经一统,那些所谓贼首该杀杀该斩斩都已经死在韩信的抢下,哪里又来一支叛军?
没有齐帝齐楚的命令,韩信“擅自”带兵前往后面会被扣谋反的帽子。
她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怎么韩信还是!
阮萌的小脸黑沉一片,水润润的唇都被她咬破。
“再咬,唇都咬破了。”
水边上突然传来一阵低沉悦耳的男声,韩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盔甲上都沾了朝露,站了不知多少时辰。
阮萌泼他一脸水。
韩信一闪躲过,好笑地看着阮萌在水里自己气恼。
阮萌气韩信,也气她自己。
信他韩信才有鬼,他个韩骗骗!
“你!”
“你。”
韩信和阮萌同时开口,韩信剑眉一扬,强势地夺取话语权。
“我中午带军离开,你想走便走。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得淮阴郡。”
淮阴?韩信的故乡?
阮萌脸上一瞬间神色莫名,桃花眼儿里闪烁着些微疑惑,只一晃而过,却让韩信捕捉到,倒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你果然了解我,是我母亲请你来救我的。”
她是他母亲请来的救兵么?
阮萌粉嫩的唇因为错愕而张开,露出了整齐糯米样的齿,脸上带着纯洁的娇憨。
“妾身并不认识将军的母亲,之所以在此,完全是因为”
在韩信一脸“你编,我就看着”的目光中,阮萌眉一竖,真想给他甩一句“我就是你娘,你敢去送死老娘抽死你。”
但是这样肯定是不行的,首先和她的气质不符合,画风不对,再者说变成母亲这个身份,她怎么攻略。
韩信的红发高高束起,护额闪着银光,清晨的光都是带着冷气的呼吸。
冷寒的正如韩信这个说一不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