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战连捷,让赵俊臣的军中声望愈加根深蒂固,可谓是“施之以威信”;
而赵俊臣前些日子为了伤兵们而大动干戈的举动,更是让这些将士发自内心的认同了赵俊臣,这可谓是“施之以恩情”!
如今,若是再让赵俊臣为全体将士亲手颁发赏银与抚恤,每一位将士都会面对面的领到赵俊臣亲手颁发的大笔银子,这就更加是“施之以惠利”!
如此一来,威信、恩情、实惠已是一应俱全,赵俊臣在这些将士们心目中的地位又会达到怎样的高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简而言之,在战兵新军的将士们的心目中。从今往后必然是只有赵俊臣而没有朝廷了!他们将会毫无保留的信任赵俊臣,毫无置疑的执行赵俊臣的所有命令!
众位文武官员皆是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也知道赵俊臣的这般做法对于朝廷而言只怕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众位文武官员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竟是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些什么,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却是默许了赵俊臣收买军心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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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众位文武官员心思各异之际,赵俊臣已经走到了高台前方第一列众位将士的身前。
在赵俊臣的身后,牛辅德快速翻动着账册,然后向赵俊臣禀报道:“启禀大人,这一列将士乃是战兵新军骑兵营第一队第一伍,战后还有六人存活,伍长名叫宫鸣,几场战事下来总计缴首三级、受伤两次、记功三次,应得到赏银五十两,战伤抚恤二十两,总计七十两银子!”
赵俊臣轻轻点头,他身边的赵大力则是大声说道:“宫鸣出列!”
随着赵大力的话声落下,一名身材壮实的汉子满脸激动的快步走到赵俊臣的面前。
宫鸣是一个奋勇敢战之辈,即使是面对准噶尔骑兵冲锋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但当他近距离面对赵俊臣之际,却是激动的浑身发抖。
在赵俊臣的身后,早就有人点好了七十两银子送到赵俊臣的手上。
赵俊臣接过银子之后,转手递给了宫鸣,等到宫鸣有些不知所措的伸手接过银子之后,赵俊臣则是伸手拍了一下宫鸣的肩膀,说道:“好好干!以你的功勋,马上就会更进一步了!”
听到赵俊臣的说法,宫鸣的情绪愈加激动,竟是忍不住抱着银子跪在赵俊臣的面前,大声说道:“小人多谢钦差大人!今后只要钦差大人一句话,小人就算是赴汤蹈火也绝不会州一下眉头!”
赵俊臣伸手扶起宫鸣,笑道:“有这份心就好,这个时候就不必行礼了!”
说完,赵俊臣冲着身后牛辅德点头示意。
牛辅德则是翻着账册再次禀报道:“副伍长肖顺,总计缴首两级、受伤三次、记功一次,其中大伤一次,应得到赏银三十两,战伤抚恤三十五两,总计六十五两银子!”
牛辅德话声刚落,就见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快步奔到赵俊臣的面前,此人的肩膀上还绑着白布,白布上隐隐有些血迹。
见到赵俊臣之后,肖顺较之宫鸣还要更加激动许多,等到赵俊臣亲手把赏银与抚恤交到他手上,又亲口询问了他的伤势情况之后,肖顺竟是已经泣不成声了,却是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见到肖顺的这般情况,赵俊臣摇头轻笑,道:“你可是悍不畏死的军中勇士,怎么能在人前掉泪?今后岂不是要遭到同袍笑话?”
说完,赵俊臣就让肖顺返回队列,又继续为这一伍的其余几名将士颁发赏银与抚恤了。
等到这一伍的六名将士全部收到了赏银与抚恤之后,赵俊臣命令他们原地坐下休息,然后就带着众人向着下一伍将士走去。
就这样,一伍接一伍、一队接一队、一营接一营,赵俊臣亲手为每一位将士颁发赏银与抚恤,每次颁发赏银与抚恤的时候,都会与将士们简单交谈两句,或是勉励、或是关心。
而众位将士收到赵俊臣亲自颁发的赏银与抚恤之后,所有人都是异常激动,像是肖顺一般因为过度激动而泣不成声者不知凡几。
正如众位文武官员所猜测的那样,因为赵俊臣这次亲自颁发赏银与抚恤的举动,战兵新军的全体将士已是彻底归心于赵俊臣了!
到了今后,若是朝廷依旧是想要对赵俊臣卸磨杀驴的话,即使是赵俊臣其余几项计划进展并不顺利,这些将士也让赵俊臣拥有了掀桌子硬干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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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臣亲手为近万将士颁发赏银,自然是耗时良久。
等到绝大多数战兵新军将士皆是从赵俊臣手里领到赏银与抚恤之后,时间已经是临近晌午。
此时,已经有超过八千名将士得到了赵俊臣亲手颁发的银子,但也依然还有近千名将士对赵俊臣翘首以盼。
固然是耗时良久,但赵俊臣亲手颁发赏银与抚恤乃是足以夸耀一辈子的事情,却没有任何将士会有不耐烦之意。
然而,战兵新军的将士们固然是没有任何不耐,但赵俊臣的身体却是有些扛不住了,只觉得腰身酸痛、腿脚无力。
更何况,哪怕只是与每位将士简单交谈两句,哪怕大多数时候只是“好好干”、“用心养伤”、“我看好你”之类的寥寥几字,也已然是让赵俊臣口干舌燥、嗓子冒火。
事实上,到了后期,赵俊臣已经只为军中众位伍长颁发赏银与抚恤,其余将士的赏银抚恤则是全部交给伍长,让伍长们分发给麾下将士,谈话也是面向该伍的全体将士,唯有极少数军功卓著的底层将士才会得到赵俊臣的亲手颁发与单独交谈。
这样一来,难免是有些虎头蛇尾。
实际上,赵俊臣早已是心中后悔,觉得自己小觑了近万将士的规模,应该从一开始就把银子颁发给伍长一级,为每一位将士颁发银子实在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不过,眼看着事情已经临近结束,赵俊臣依然是强自坚持着。
就在这个时候,赵俊臣面前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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