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持续不断,每当是臣权强于皇权的时候,百官们就会千方百计的把皇帝内帑里的银子挪到朝廷的国库,若是等到皇权强于臣权的时候,皇帝就会想方设法的把国库里的银子挪到内帑。
从前赵俊臣管理国库的时候,固然是从来都没有把国库银子挪向德庆皇帝的内帑,但也偶尔会用国库的银子为德庆皇帝办理一些私事,也变相让德庆皇帝得到了不少好处,又哪里像是今天这般屡屡要从德庆皇帝的内帑之中借用银子?
若是户部今后一直说自己缺银子、就是不给德庆皇帝还钱,那该怎么办?若是户部今后每当是遇到缺银子的情况,就会习惯性的盯上德庆皇帝的内帑,又该怎么办?
对于德庆皇帝而言,这些都是重要的原则性问题!
而且,让德庆皇帝更为愤怒与无奈的是,户部官员不仅是贪心妄为,更还是昏聩无能!
当初赵俊臣执掌户部的时候,国库的钱粮周转一向顺畅,就从来都没有让德庆皇帝像是今天这般头疼过,即使是遇到了银荒与粮缺,赵俊臣也总能找到办法解决,完全不需要德庆皇帝操心太多。
但自从赵俊臣卸任了户部尚书之后,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国库就连续两次遇到了**烦了!若是这般情况持续下去,德庆皇帝觉得自己就算是没有被户部官员的无能愚蠢给气出病来,也必然会因为国库钱粮的屡屡告罄而是愁心折寿!
想到这里,德庆皇帝不由是暗暗开始想念赵俊臣了。
事实上,这一刻不仅是德庆皇帝心中怀念赵俊臣了,太和殿内的众位大臣皆是开始想念赵俊臣的好处了。
从前赵俊臣执掌户部的时候,自己吃肉也会给别人留点肉汤,现如今所有人就别说是喝肉汤了,就连肉骨头都啃不到了。
一时间,太和殿内的君臣众人,皆是冒出了同样的念头!
“这个时候如果还是赵俊臣执掌户部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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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般念头,在德庆皇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很快的,德庆皇帝已是收敛了心中的各种思绪,专注于眼前的麻烦。
“国库的钱粮告罄,为何是前些日子没有见到丝毫迹象?又为何是等到今天才是突然告罄、让朕与百官收到消息?户部难道就提前没有任何准备吗?”
德庆皇帝表情严肃的再一次质问道。
德庆皇帝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马森苦着脸答道:“陛下,臣最开始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漕运告急!户部从前一直没有担心国库钱粮的渐渐罄尽,是因为各地秋税即将要征入国库了,户部钱粮就会宽裕许多,周转不济也只是暂时的......但谁曾想,就在前些日子,京杭大运河的河道突然被堵住了,各地的秋税钱粮皆是无法及时运到京城,但户部钱粮已然殆尽,各衙门又是屡屡催促户部索要钱粮,臣等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向陛下告急!”
“漕运又出问题了?”德庆皇帝的眉头更紧,但表情间并没有太多意外。
毕竟,京城大运河每年都会小堵一次,每隔两三年都会大堵一次,工部与运河沿岸的各地官府联合在一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幸苦努力、万众一心的疏通河道,既是赚足了政绩,也顺便鼓足了腰包。
德庆皇帝把目光转向了工部尚书陈东祥,问道:“陈尚书,漕运的事情你可知晓?”
陈东祥满脸无辜道:“启禀陛下,这一次的漕运堵塞很是突然,臣也是前几天才收到了消息,也正在准备人手、调动沿岸各地官府,紧急疏通河道......只是,这一切都需要银子,臣昨天亲自跑到户部想要领取一笔河工银子,但户部却是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了,工部如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听到陈东祥的解释,德庆皇帝的面色略沉,但也沉默了下来。
各地秋税因为漕运堵塞而无法运入国库,国库又因为各地秋税无法进入国库而缺钱疏通河道——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一个死循环,德庆皇帝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就在这个时候,一向低调的周尚景突然出列,说道:“陛下,老臣认为,这个时候唯有夺情起复、让赵阁臣紧急复出庙堂,才能解决眼前这场困局!”
德庆皇帝听到周尚景的举荐,先是眼睛一亮,但很快就再次犹豫了。
朝廷的目前局面极为棘手,必须要一种“无中生有”的神奇手段,才能够化解这种死循环一般的困境。
“无中生有”,可谓是难之又难,这种手段赵俊臣有吗?
过往的许多事实皆是可以证明,赵俊臣还真有这种神奇手段!
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德庆皇帝愿意把朝廷的财政大权再次交给赵俊臣吗?
还有就是,自从回京之后就一直是告病请辞的赵俊臣,愿意在这个时候复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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