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最终的最初

角溢出：“你说什么少女？”

    凯恩扶起弗兰克，直视着这个将死之人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就是你被捕之前，强行从旅馆里带走的那个女孩……你当初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交代她的去向。我们后来搜查了镇子上所有可能窝藏人质的角落，也没有找到那个女孩的下落。”

    “现在，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你能告诉我，那个女孩，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她掳走吗？她现在……还活着吗？”

    凯恩的眼中包含着一丝脆弱的希望。

    “呵呵，你去问肖恩吧。你会得到一个惊喜的答案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说法在弗兰克这里似乎并不成立，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选择了抛给警长一个更大的谜团。

    “肖恩？”凯恩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肖恩牧师？”

    但是弗兰克已经不能再回答他的问题了。跪坐着的弗兰克头颅低垂，再没有一点呼吸，凯恩双手一松，这家伙就瘫倒在了地上，嘴角还带着那嘲讽的微笑。

    “这家伙真让人不爽啊。”一直压在心口的压迫感伴随着弗兰克的死亡暂时消失，紧绷着的神经也随之放松开来，苏牧只觉得浑身酸痛，一瘸一拐地走到小枪身边。

    “他确实死了。”小枪讷讷地开口。

    “是的，可是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苏牧和宋小枪对视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警长，”用空间出品的喷雾简单处理过伤口的苏牧艰难地走到凯恩身边，已经疼得龇牙咧嘴：“你刚刚和弗兰克说什么呢，那个少女是指？”

    凯恩长吸一口气：“就是那件事，才让五年前的我们下决心去抓捕弗兰克。”

    “五年前，一位过路的旅人带着年仅十六岁的妹妹来到了这个小镇，就住在海伦的客栈。就在他们入住的第二天，弗兰克突然强行闯进房间，掳走了他的妹妹。”

    “我们直到今天都不知道弗兰克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旅人跑过来向我恳求，让我帮他找到从小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我到现在都忘不掉他痛苦而绝望的表情。”

    凯恩抓着自己的头发：“我答应了他，结果弗兰克被捕后，我们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一个多月毫无意义的寻找后，那个旅人失望地离开了这个小镇。这件事也成为了我这半生的心结。”

    “刚刚弗兰克好像是说，让你去问肖恩牧师？”宋小枪也忍不住插话。

    “是啊……可是肖恩牧师怎么会跟这种事情有关系呢？”凯恩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个川字。

    “想不通的话，去看看就知道了。”苏牧环顾四周，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冷冽。

    战斗的硝烟散尽，那些之前瑟瑟发抖地躲藏起来的人一下子全都跑出来了。刚刚寂寥无人的街道此刻显得异常热闹，看着弗兰克几人的尸体，他们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上来与凯恩几人对话。

    “太好了，”尹清从警署中一路飞奔过来，气喘吁吁：“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艾米……你怎么会在这里？”凯恩看向尹清身后跟随着她跑向自己一行人的白色人影，一时惊喜的说不出话。

    艾米紧紧地抱住了凯恩，不舍得放手：“我早就来了……在火车还没有开，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我就跑到警署了……”

    “是这个小姑娘劝住了我，她说对方太厉害了，你们在战斗的时候我们跑出去只会添乱，如果你们真的失败了，我们也会拿起枪出去和他们拼到最后一刻……”

    凯恩感动地拂过艾米有些散乱的秀发：“艾米……你的手可不适合拿枪，你讨厌枪声不是吗？”

    艾米直直地看向凯恩的双眼，声音有些哽咽：“我不喜欢枪声……但我更难以想象没有你的生活。凯恩，在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不离不弃，哪怕面对死亡。”

    即便是凯恩这样的铁汉，此刻也被化成了绕指柔。凯恩擦了擦自己眼眶中快要溢出来的泪，轻轻地揉了揉怀中艾米的秀发。

    不合时宜地凑上前来，打破这份温存的是早早地躲进家中，直到战斗结束的最后一刻才敢伸出头来观望的镇长。

    一边擦着汗，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一边讪讪地开口：“真没想到你们能成功……凯恩，我是说，你们打败了弗兰克，真了不起！你是这个镇子永远的英雄。”

    凯恩扭过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一把撕下胸前的警徽，凯恩轻轻地将这枚闪着光的五角星放到地上。

    不去理会身边的哗然，凯恩转过身，再度把艾米深深地抱进怀中：“亲爱的，你再去旅馆里等我一会儿，我们要去一趟教堂，有些小事要去问肖恩牧师。”

    一旁的苏牧交叉着双手，带着些笑意看向尹清：“尹清，刚刚艾米说的是真的吗？”

    尹清扭过头不去看他：“废话，输了你们肯定都死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多对不起你们。”

    苏牧上前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去管对方气恼的反应：“在空间这个可怕的地方，能够活下去的话，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这也许是最对得起同伴的做法。”

    “你装什么深沉啊！”尹清怒气冲冲：“我的头发弄乱了可没小枪那么好收拾啊！”

    “啊？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了？”宋小枪隐隐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迷糊地看向两人。

    此时已经快下午四点钟了，几个少年人的影子被初秋的斜阳拉的很长。